你常年坚持吃的蜂蜜,和历代史料记载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从岩洞壁画到医学典籍,在世界各地都有着明确记载。物质匮乏的远古时代,天然蜂蜜更是极其稀缺的珍品。
五谷逐渐退出日常餐桌,各个时代的新美食层出不穷。无需加工就可以吃的蜂蜜,伴随饮用水一直流传至今。
食用数千年的蜂蜜,在史料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炎黄时代
有蟜氏之女名登,为少典妃。
游于华阳,有神龙首感女登于常羊,生炎帝。
人身牛首,长于姜水,有圣德,以火德王,故号炎帝。
女登是姜炎部落的母亲,也是传说中的养蜂第一人。她追逐着野蜂尝试驯化,不知不觉间跟着蜂群走出很远。
炎帝多日不见母亲回家,带领部下淌过渭水寻找。他们打起排灯四处呼喊,在槐林深处找见驯服野蜂的女登。
炎帝寻母好像是个传说,但是女登庙会流传至今。在宝鸡凤翔的槐塬村,每年正月二十五都有打灯庆祝活动。
历史的源头是神话,蜂蜜起源同样如此。
东汉时期
姜岐,字子平,恬居守道,名重西州。
其母死,丧礼毕,尽让平水田与兄岑,遂隐居,以畜蜂、豕为事。
教授者满於天下,营业者三百馀人。
姜岐是东汉末年天水人,更是史料中的养蜂第一人。他将蜂群野养变成家养,还在秦岭山里召开养蜂培训班。
各地的人慕名前来学习,掌握诀窍后又去四处传播。不受同业禁止协议的约束,大江南北卷起一股养蜂热潮。
姜岐被列入《高士传》,并不是因为蜂业突出贡献,而是人品值爆表(岐少修孝义,乡里归仁,名宣州里)。
得益于养蜂技术的普及,蜂产品供应量直线上升。王公贵族习惯每天三杯蜜水,袁术还将蜂蜜列为战略物资。
时六月盛暑,袁术欲得蜜浆解渴,又无蜜,呕血斗余而死。
魏晋时期
人往往以桶聚蜂,每年一取。
远方诸山蜜蜡处,以木为器,中开小孔,以蜜蜡涂器内外令遍。
春月蜂将生育时,捕取三两头著器中,蜂飞去,寻将伴来,经日渐益,遂持器归。
张华的这本《博物志》,是中国第一部博物学著作,其中对养蜂器具、割蜜时间、收蜂方法等均有详细记载。
人工养蜂技术趋于成熟,对蜜蜂的习性已经非常了解。蜂产品逐渐面向寻常百姓,在食疗之外开创美容效果。
晋朝盛产各路神仙妖怪,秦岭一白写过风水宗师郭璞。作为道家不可或缺的食材,老郭还专为蜜蜂写过赋文。
散似甘露,凝如割肪。穷味之美,极甜之长。扁鹊得之而术良,灵娥御之以艳颜。
唐宋时期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蜜蜂,也成为唐诗宋词中的宠儿。千百年来很少有哪种生物,能让文豪倾注如此多的笔墨。
罗隐连续十几次落榜,用满腔愤怒编撰出《馋书》。黄巢起义冲垮大唐王朝,他也跟随蜂儿飞向九华山隐居。
苏轼跌入职业生涯低谷,却能恬淡平静的用蜜酿酒。微醺之际吟诵着《蜜酒歌》,万丈红尘也抵不过三杯酒。
蜂蜜迎来历史高光时刻,常见蜜制食品多达30多种。蜂蜡和蜂子用途更加广泛,人们很重视蜂群的持续发展。
蜂以类至,采花酿蜜,至冬取之,必余其半,以为蜂食,不尔无噍类矣。
元明时期
蜂蜜入药之功有五:
清热也;补中也;润燥也;解毒也;止痛也。
李时珍的52卷《本草纲目》,囊括近两千种天然物料。蜂蜜经过上千年食用验证,自然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刘伯温作为明朝开国谋士,对小小的蜜蜂极有研究。或许蜂群的高效化运作,只有像他这般聪慧的人能参透吧。
秦岭一白写《中华土蜂蜜的5000年发展史》时,引用过《郁离子》的这篇文章,每次读起来都觉得其小无内。
刳木以为蜂之宫,不罅不庮。其置也疏密有行,新旧有次,坐有方,牖有乡,五五为伍,一人司之...
晚清至今
随着意大利蜂的引进,本土蜜蜂改名为中蜂或者土蜂。如同封建王朝落下帷幕,中华蜂也逐渐变得黯然失色。
经济效益和产量低下,人们更加愿意选择饲养意蜂。中蜂生性好斗却打不过意蜂,被迫逃往山区后濒临灭绝。
为保证生态和物种多样性,各地陆续引导建立中蜂保护区。
如今是地球村时代,中蜂和意蜂不断地相互交融。有些中蜂改成活框提升效益,有些意蜂蜜冒充土蜂蜜售卖。
市面上还有大量的假蜜、水蜜、浓缩蜜,这些贴着蜂蜜标签的玩意,和历代典籍中的蜂蜜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散似甘露,凝如割肪。
很多人吃了多年蜂蜜,却从未见过天然蜂蜜的基本形态。因为典籍中所记载的蜂蜜,指的是老式木桶土蜂蜜。
这种最为自然的方式,唯一优势在于不太耗费人力财力。收几群野蜂放进木桶箱里,背进山林放在花草丛中。
每年秋末开箱割蜜,有些蜂箱早已空空荡荡,有些蜂箱则是蜜香四溢,保证浑然天成的代价是能接收低产量。
刳木以为蜂之宫,流淌出来的才是天然好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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